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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信息化2.0的系统性变革:教育信息化发展新格局

来源: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 作者:胡钦太 张晓梅 发表于:2018.12.28  691浏览

2.0阶段教育信息化将继续为“教育改革发展的三大核心任务(实现教育公平、提高教育质量、推进教育创新)做出贡献”(南国农,2011),在教育的各个领域、各个层次上发挥支撑和促进作用,甚至跨越传统教育模式中制度、形式、机构和时空的边界,实现技术使能的教育结构性变革,形成面向未来的教育新形态。

一、充分展现战略性和全局性的价值

从整个社会系统来看,教育是社会生态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以智能时代为背景的教育信息化2.0,已经不再局限于为教育系统本身提供基础性和支撑性的作用,其战略性和全局性的价值将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得到体现,也将在实施国家战略、构建学习型社会和培养创新型人才等方面释放出更大潜能。

第一,配合实施国家发展战略。随着教育信息化上升为国家战略,2.0时期的教育信息化行动方向将与国家整体战略部署和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顶层设计保持高度一致。教育信息化2.0服务国家发展战略的潜能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成为教育强国战略的基础性和先导性工作。《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位置,加快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而教育信息化工作是教育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和显著特征,是“教育现代化2035”的重点内容和重要标志(教育部,2018),是信息时代教育发展的必由之路,是推动教育改革的有力抓手和有效手段,将发挥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其二,成为科教兴国战略的人才培养基地和文化孕育土壤。教育信息化致力全面提升师生的信息化应用水平和信息素养,为培养和提高年轻一代的科技素养打下基础。同时教育信息化还将为科技创新课程的实施提供信息化条件,为培养造就一大批青年科技人才提供信息化服务。

其三,成为乡村振兴战略促进教育公平的现实选择。随着信息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教育信息化因其打破时空、地域和主体限制的优势,能够有效扩大优质教育资源的覆盖面,实现教师智力资源的优化均衡配置,支撑教育精准扶贫战略的实施,快速推进教育脱贫和阻断贫困代际传递(任友群等,2017),促进城乡、区域和校际教育的均衡发展。

第二,支撑学习型社会的构建。教育信息化努力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突破时空的高质量教育和学习支持服务,是建设学习型社区、学习型组织和学习型城市的支撑和保障。如果说教育信息化1.0为教育打下了数字化、网络化的基础,那么,面对未来教育现代化发展和教育支持创新的要求,更加需要信息化为构建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和“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提供硬件基础和技术支撑。2.0阶段,教育信息化支撑下的教育体系将从服务学校教育扩展至终身教育,从服务课堂学习拓展为支撑网络化、泛在化的无缝学习,最终形成面向全员、覆盖全程、全方位、泛在、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

第三,服务创新型人才的培养。在“新能源、新材料、新技术与互联网高度交互融合与创新”的时代,信息化是助力教育搭建人才培养体系的基础和关键(周洪宇等,2013),成为创新驱动发展的新引擎。智慧学习环境、开放社区、3D打印技术、开源硬件平台、开源软件等为人、新技术、实践场域等创设了相互关联的教学情境,为开展培养高素质的劳动者和创新型人才的创新教育奠定了基础。

2.0阶段,教育信息化将借助新兴技术和互联网社区为创新教育提供的软硬件工具、跨界师资、开放资源和开放评估体系,使得信息技术使能的创新实践“由不能变为可能,由小能变为大能”(祝智庭等,2015)。同时,新一代信息技术因其在知识表征和知识联结上的优势,将优化学习者的知识结构,训练学习者的发散、聚合、逆向、批判等思维,培养学习者在互联网文化背景下的自由、独立、开放、批判等思维品质。

主动促进教育系统内部的体系重构

从教育系统来看,2.0时代的教育信息化将促进教育系统内部更好地建立起协同进化和良性循环的内部生态平衡系统,形成以教育数据流为主导的有序循环和自我进化。泛在、智能的学习环境将学习、信息、技术、设备、人力等相关因素纳入到一个整体进行组织,对所有学习者的学习提供全过程全方位的支持。

在物联网技术和各类感知技术的支持下,学习者在学校接受正规教育时产生的全阶段成长数据,发生在家、博物馆、科技馆、生活社区甚至交通工具上产生的非正规、非正式学习数据,都将统一汇入云端教育数据流,形成流通、共享、开放的教育大数据。开放、统一的数据接口和标准为教育数据的汇聚、流通奠定基础,大数据、区块链等新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创新应用使得学分银行体系渐趋完善,学历教育之间、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之间将实现学习成果积累和学分转化。

教育的对象不再是有限人群,每一位公民从出生到死亡的全过程都能方便地接受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甚至特殊教育。在教育信息化的支持下,我国教育体系将形成面向所有群体、面向各级各类教育实现互通有无的“立体交互”,真正迈向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这一时期,教育信息化突破传统教育受师资、场地、技术设备、时空等因素制约的优势作用将日益凸显,将对所有对象、发生在不同阶段、不同场景和不同类型之间的全部教育活动提供信息化支撑,最终将促进实现真正的“大教育”(蒋同甫,2006)(见图)。

三、推动技术支持的学校教育模式变革

学校教育是整个教育系统的主体与核心,信息化推动的教育系统性变革的重心将落在“学校教育”上,具体表现为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新兴技术以及各类智能设备和互联网支持下的教育模式变革,包括办学模式、教与学模式、课程组织模式和教育决策模式等方面。

学校教育的模式变革首先离不开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智能化教学支持环境。该环境一方面借助信息技术优势实现学习内容的富媒体呈现、学习者特征的自动识别、学习情境的智能感知、学习交互的虚实结合、资源的快捷获取与个性化推送、物理环境的智能管控等外在表现形式;另一方面,以云端学习环境为依托,家庭、户外、学校、社区等各个物理空间的学习行为数据都将汇入统一的网络学习空间,实现家校互联、资源互通、师生互动和生生互助,此时的学习环境不仅能够诱发各种学习形式,而且还将成为不易觉察的价值检验系统。

办学模式的变革表现为对传统办学模式的持续改进和优化,一方面借助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技术优势延伸和拓展学校边界,实现教育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和供给端的适应性调整;另一方面直接推动新型办学模式的产生,依托开放在线课程资源(如MOOC、SPOC等)组建新型的互联网学校,实现跨组织边界的知识传递、共享和协作。

对教师而言,教与学模式的变革体现在技术使能的信息化教学创新,信息技术与教学的深度融合将进一步激发教学活力、开放教学边界、重构教育流程,基于大数据的学习分析技术将帮助教师实现以“学”定“教”、因材施教的个性化教学。对学生而言,信息技术和互联网将突破个体认知的局限,而运用分布式认知和联通主义的知识协商和社会建构来学习,进而实现联结学习、移动学习、泛在学习等主动建构的学习活动。

课程组织模式的变革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虚拟/增强现实设备、自带设备(BYOD)、可穿戴设备、智能机器人等新兴教学媒体在教学中适度引入和创新应用,使得不同空间的信息层可以无缝连接在一起,构成全新的课程表现形态;另一方面由于数字教材的富媒体特性和智能交互特性使得单科分立和高度抽象的教学内容变为多科整合和情境相关,跨学科、自组织、生成性的数字教育资源将成为学校教学内容的重要载体和课堂教学活动的主要依托。

教育决策模式方面,基于大数据的决策可以为决策者提供广阔的全局视野,能够将影响决策的相关因素量化、可视化、立体化,为决策者提供“基于证据的决策”建议,表现在宏观层面协助地区甚至国家进行教育制度的顶层设计和科学判断,中观层面协助学校和教育管理部门合理调配资源及规划、监控和改进政策实施,微观层面为学生成长提供精准诊断和个性化课程服务,以及为教师专业发展提供精准诊断和个性化培训服务。

四、重塑智能时代的教育理念与文化

教育信息化最初以“技术逻辑”对传统教育的运行模式进行优化和改造,带来学习环境、课程载体、教学媒介等实体层面的变化,推进过程中形成新的秩序、范式、理念和文化,最终将引发知识观、课程观、教学观和学习观的内涵更新。反过来,教育信息化构造的新教育理念和文化又将成为新一轮教育改革的基点,形成新的文化渗透。

知识观方面,2.0时代的知识观将深深根植于信息社会,知识以动态性、开放性、共享性和关联性为主要特征,知识的创新和发展变得尤为重要。从知识的属性来看,知识的边界变得模糊且动态,知识的客观性和唯一性常常被打破。从知识的来源看,知识不再是精英的专利,每个人都有生产知识的权利,学习的过程也是知识建构的过程。从知识的获取来看,技术让知识变得随处可见、唾手可得,与存储知识的多少相比,知道知识存储在哪里并能快速准确找到更为重要,即“关联”知识比记忆知识更重要。

课程观方面,随着数字文化、互动文化和共享文化等互联网文化的渗透,课程也将具备自由、开放、共享、交互等核心特征,课程不再是一种知识承载形态或教学系统要素,课程文化将在时空上逐渐从区域转向全球,在状态上从分散转向同步,在权力上从垄断走向平等,课程价值取向由服务课堂教学转变为为每一个数字公民提供终身学习服务(邱相彬等,2017)。通过信息接入、泛在资源创设和智能交互应用,新时代的课程将成为全球资源无缝接入的环境,促进虚拟与现实连接的情景体验,为学习者提供立体化、交互式的个性化学习空间。

教学观方面,“互联网+”条件下的教学具有无中心、无边缘、超时空、去个性化和虚拟化等特征。比如教与学的交往互动、相互开放与沟通,教学主体间的平等尊重与主动自觉,教学关系中的相互助长,同学间的平等交流、共享共进,教学诸要素的相谐共生,教学资源的开发利用,教学环境的生态友好,等等。正是由于众多的异质同构和模态相拟,教学也可以实现多点联通、跨界链接、平等参与、一体共享、协作多赢的整体效果。

学习观方面,技术支持的主动学习和建构学习将成为每个学习者的必然选择。新的社交媒体和社交网络将创造大规模的基于同伴的社会化学习。

教育的重心正在“从教学转移到学习,从说教转向创造性探究”。诸如混合学习之类的正式和非正式学习将出现在学校教育的周围(阿兰·柯林斯等,2013),它也许不能完全替代学校教育,但是却将成为学校教育的重要形态。

我国教育信息化的长足发展得益于中国政府的前瞻部署和积极行动,教育信息化2.0的历史判断将激励并加快新一轮的教育信息化带动教育现代的改革步伐。在憧憬教育信息化2.0的智慧教育图景时,我们也要看到教育信息化面临的困境和难题,如技术思维的无形僭越、情感沟通的缺位、信息技术的异化等。新一轮教育改革的参与者需要在技术裹挟的文化变革中从思维到行动认清本质、转变观念,实现自觉、能动的超越(冯永华,2017),实现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在教育变革中的和谐共生。(本文系节选,原文标题为《教育信息化2.0的内涵解读、思维模式和系统性变革》,选自《现代远程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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